仰角45度天空

山巒在鉛灰的雲朵半遮掩著
深綠至黛青重重的披垂而下
斜斜織出一條一條朦朧而模糊的輪廓

水流湍急而冰冷
彷若暗夜提早降臨混濁了視聽
而單調不甚整齊的吆喝聲
混著一股沉悶
縛住口鼻

悠然望去
是一整片的層層疊疊
色彩太少水過多的暈輪開來
記憶大面積的收攏握緊
而此時卻如此張揚放肆的向四周蔓延
關於那時平靜而清澈的碧綠在眼底晃漾
清朗的可以沉醉在陽光糝落的每個岩縫
反光出細膩的紋理
還有沿途垂下的細碎青翠枝條

在那個夏意正放肆伸展
更甚潑灑著滾熱至大地
立即蒸騰出扭曲流動的景緻
小三峽的秀麗曲折水光瀲灩和長江的壯闊波光粼粼
貼近再貼近
全身的毛孔乃至呼吸頻率都能感受當下的瑰麗奇峰山色蔥蘢
撼動至心底

而這裡只有無盡的冷冽
從泡在水深處的腳掌心
一陣一陣強而有力的穿透著
直到內心也打了個寒顫

一個漩渦急流
船身驚悸的抖了一下隨即做了個劇烈的迴旋
浪濤湧了上來拍打入內
墨色砂礫隨即招呼臉頰臂膀
或著留下駐足其上

轉彎而急速的朝著岩壁撞擊過去
深灰岩片參差的放大在眼前
在摘下眼鏡之後
從沒這麼仔細的感受那粗糙的質地
矗立在兩岸
既嚴峻又耿直的背影
在視野內起起伏伏
搖搖擺擺
享受刺激的當下
笑逐顏開

拉遠
是無盡的綿密交織
從線條勾勒變成了點點聚集的印象派
躍然眼前
竟有點不信了
不禁緩緩伸手向上微凹
叮叮咚咚的敲打聲在心頭上舞著輕快的節奏
心上的皺折終於在洗滌過後
可以放鬆的舒展開枝芽
也許不久後
會開出一朵花

槳越來越沉
可輕盈的笑容正在起飛
起飛在侵晨薄霧濛濛的月台
還有不斷退後的人生風景
一格一格的框了起來做了記號
無論是漆黑的潑墨或著晨曦的嬰兒藍天色或著反射著燦陽的翠綠葉芽表面
都放入軌道內伴隨著空隆隆響著
流暢的向前.....

TBC